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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签订单间公寓购买合同的前一夜,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我在一个传动轴的底部。我能看到就是一堵堵污迹斑斑的墙壁,并从它们之间瞥见一点天空。但当我手忙脚乱地想要脱离这个困境时,我周遭的大地开始下陷。 醒来后,我并不理解这个预示着不祥未来的噩梦,仍是去赴房地产经济人的约。他开着一辆闪闪发光的顶级宝马车抵达我们碰头的地方,向我展露一口亮瞎人眼的白牙——显然是在高档牙科诊所做的护理。 他为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,然后就让我签了那纸合同。当我看到中介亮着那口闪闪发光的大白牙向我表示祝贺,称赞我的品味和精明的商业头脑时,一股不安像电流一样从我体内穿过。但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,因为我更多的是感到自己已经长大成人,并为此倍感骄傲。我是一个年轻的女人,有不错的收入,我买了一处50平米、New Farm装饰艺术风格的精装房产。我终于可以摆脱老是要求我把盆栽植物放在支架上,限制我使用Blu-Tack的租房中介了。我也终于可以加入朋友的谈话圈中,一起谈谈利率和房价。是的,这一切,我终于都获得了。 在交割日之前,我一直都怀着这样的心情。但当我住进新家的第一天,我就在恐惧中惊醒了。在此之前,我在租来的公寓中每天冥想2次,那也是一间装饰艺术风格的公寓,只不过它的墙壁是非常棒的双层砖墙。但新家的墙壁却像纸一样薄。左邻右舍的声音都在刺激着我的耳朵:楼上的租户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;隔壁那响亮而无聊的谈话一句不落地全进了我的耳朵。 我当即受到了沉重的打击:我买到了一套烂房子,而我已经签下合同,要在未来几年慢慢地清偿它带来的债务。在我作出这个草率的伪独立决定后,我已经拒绝了好几个更了解房市的人——比如我的父亲——提出的让我进行售前检查的建议。那个建筑和害虫检查员也跟我说,我可以花这笔钱买到更好的房产,但我却一意孤行,只认为他们没有欣赏装饰艺术的品味。现在,我很显然陷入了一个自己制造且没有出口的地狱中。 晚上时,我的冥想努力被我邻居的活动一再打断:上厕所、咳嗽、交谈……白天,我得面对信箱中与众不同的“物品清单”——除了水费账单,还有老鼠的身影,以及其他动物的遗体。银行的来信提醒着我,我还欠他们6位数的债务。看来我的购前预算并未计入诸如丹麦黄油、Grey Goose伏特加一类的奢侈开支,看来我接下来得“享用”一段时间的Chez Moi汤和桶装葡萄酒,并好好认清自己的现状。 但我最讨厌的就是每季度900元的物业费(body-corporate fee)。如果我的公寓有游泳池、电梯,或者花园,那我根本没话说。但是这笔钱却是支付给一些根本没为我做什么事的人,这能不让人恼火吗?我就此事打了无数电话,但却只让我越来越糊涂;而管理委员会甚至不愿跟我说话,因为我的房屋管理费(strata fee)迟缴了。我甚至没法和左邻右舍探讨此事,因为他们都只是租户而已,根本不必操心房屋管理费这种东西。 我以前怎么会那么傻,怎么会以为拥有了房屋所有权就拥有了幸福?在过了6个月的房奴生活,疲于应付各种各样的账单后,我真渴望自己是生活在农场中,吃着从果树上掉下来的水果,午餐时间在水塘里游下泳,烘焙自制的炸泥豆三明治(felafel)。于是我把内城的这个小公寓租了出去,在Byron Bay一个郁郁葱葱的山脚边租了一间小屋。那是一个一睡房的住宅,有一扇面向附近的澳洲坚果种植园的大窗户。当地有合作社供应的咖啡和素食蛋糕。我在那儿结识了一些朋友、治疗师和瑜珈老师。我开辟了一个小菜园,在户外读梭罗的《瓦尔登湖》。我邀请城里的朋友来吃午餐,然后穿上橡胶靴,与他们一起去散个惬意的步。 这样美好的生活只有一个不足之处:我没有工作;即便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有我能做的工作,它的报酬也不足以偿还房贷。当我耗尽了储蓄后,我就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了:我已经变成了房贷的奴隶,不得不为我不想要的东西劳碌奔波。 当我回到城市后,我又成了寻租者中的一员。我为自己找了个隔音效果好的房子。 有人曾跟我说,“抵押贷款(mortgage)”这个词来自法语,意谓“死亡承诺(death pledge)”。当我卖掉了那间公寓,我的感觉好极了,宛如脱去铁铐的自由人一样。 我意识到,自有房产的“伟大澳洲梦”有时是以牺牲更美好的梦为代价的,所以租房其实也挺好的。 本文摘译自www.dailylife.com.au的Georgina Galbraith文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