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說,顧城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值得探究的話題之一,他的一生有夢想、有愛情、有背叛、有兇殺,在他死去後21年的今天,許多關於他的故事仍然是一個無解的謎。
被公認為中國朦朧詩代表人物之一的顧城,由於他美麗純淨的愛情詩,生前死後都被稱為「童話詩人」——中國唯一的一個童話詩人。
但是他的一生卻絕不僅僅是美麗和純淨,據報道,1993年10月8日,在新西蘭激流島上,37歲的顧城舉起斧頭砍死了凖備離開他去德國開始新生活的妻子謝燁,然後自盡,美麗的童話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故事。
顧城死去整整21年,他美麗的詩歌和他震驚了一代人的恐怖故事,直到今天還在流傳,他死前居住的新西蘭激流島,甚至成為了遊人尋訪的旅遊點。
在一家中國著名的旅遊網站上這麼寫著:從奧克蘭輪渡站2號碼頭坐30分鐘輪渡抵達Waiheke島(激流島)後,開車沿著Rocky Bay方向走,找到Fairview Cres後,就能找到顧城的小屋了。
美麗顧城自己說:「我愛美,酷愛一種純淨的美,新生的美……我生活,我寫作,我尋找美並表現美,是我的目的。」
他的著名詩《一代人》中的那句「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/我卻用它尋找光明」,成為中國朦朧詩中最經典的句子,被人們經久不息的詠頌。
著名詩人楊煉的妻子、作家友友在接受BBC中文網記者的採訪時說,顧城的詩直到今天還有相當大的影響力,她現在還在許多不同的中國媒體上看到顧城的詩。
友友說,顧城的愛情詩很精彩,因為只要有人類,美麗的愛情詩就一直會有生命力,所以人們今天還在讀他的童話般的愛情詩。
顧城和妻子謝燁的愛情故事,最早一直是美麗動人的,1979年顧城和謝燁在火車上認識、相戀、結婚、生子。1988年顧城應奧克蘭大學邀請去新西蘭講學,之後在激流島定居。
楊煉在1970年代就認識顧城,是他帶顧城去的《今天》;而顧城追求謝燁時,楊煉還給他出過主意。在友友的記憶中,顧城、謝燁還有他們的兒子小木耳,一家三口永遠形影不離。
在奧克蘭的日子裏,顧城曾經對友友說,謝燁對他就像空氣和水,離開謝燁他是不能生活的。在友友眼裏,顧城一定是極其愛謝燁,因為他對她無限服從,謝燁在家裏至高無上,幾乎像一個女王。
而謝燁對於顧城在詩歌方面的才華則是無限崇拜,友友還記得,在他們生命的最後幾年,每當朋友聚會時顧城一開口說話,謝燁就拿出一個錄音機錄下他的每一句話,她一定覺得顧城所有的話都很有價值。
淒婉但生活是柴米油鹽,無論顧城多麼有才華,至少在新西蘭的日子,他們一家的生活相當窘困。
友友記得,1989年4月的一天,住在激流島上的顧城突然給在奧克蘭大學講學的楊煉打了一個電話,他在電話裏興高采烈的說:「我們的好日子來了!」
原來那個月是奧克蘭居民扔大件垃圾的月份,人們可以在街上撿到各種家具和電器,顧城就是打電話來讓楊煉幫他撿一個彩色電視機。
後來發生了六四天安門廣場大屠殺,顧城一家住到奧克蘭大學楊煉的家裏,兩人一起為六四死難者寫悼詞。
在楊煉家住的時候,有一次吃土豆燒肉,友友記得顧城一個勁兒為兒子小木耳夾肉,自己卻不吃,但是後來友友無意中撞見他在廚房裏悄悄舔那個裝肉的盤子,這讓友友心裏很難受,她知道顧城家的生活一定很艱難。
後來因為英兒住到顧城家裏,使本來就不寬裕的顧城一家的生活變得更困窘,他們把已經營養不良非常缺鈣的小木耳送到別人家裏寄養。
關於謝燁把小木耳送出去的原因有兩種說法,一種是因為生活窘困,另一種是因為顧城嫉妒兒子分享了謝燁對他的愛,所以要求謝燁把兒子送走。
有人在網上撰文說,寄養小木耳的那家人住在顧城家對面的山上,每天早晨,思子心切的謝燁一起牀,就會跑到陽台上用旗語與小木耳交談。
友友對送走小木耳的事是這麼說的:一方面,從她對顧城一家在她家住的時候的觀察,她認為顧城一定非常愛小木耳;但另一方面,謝燁對友友說過許多次,顧城嫉妒才1歲的兒子,兒子也嫉妒父親。
恐怖友友不認識顧城的情人、《詩刊》編輯英兒,顧城和謝燁也從來沒有在楊煉和友友面前提起英兒。但是1990年謝燁出面邀請英兒去新西蘭,讓她和他們夫婦共同生活,卻是圈子裏許多人都知道的故事。
有人羨慕謝燁和英兒對顧城的愛情,為了愛情,這兩個女人不僅分享一個男人的愛,她們還可以收藏起嫉妒,和平共處的生活在那個太過寧靜的激流島上的小屋裏。
有人也因此痛恨顧城,指責他的自私,指責他不僅傷害了英兒的感情,更讓謝燁付出了生命的代價,而他自己也被這種自私的情感毀滅。
1993年初,迫於生計的顧城帶著謝燁去歐洲講學,把英兒留在激流島,兩個月後,英兒跟著她的英國情人也離開了激流島。英兒的離開給了顧城巨大的打擊,他多次試圖自殺,還寫了遺書。
其實顧城的自殺情結應該早在英兒離開之前就有,有文章說,在他和謝燁結婚不久,他就讓謝燁跟他一起去自殺。他的確自殺過許多次,但是都被謝燁救了過來。
其實謝燁離開顧城的心思也早在1993年10月那個悲劇發生之前就有,一次楊煉和友友在紐約見到顧城和謝燁,謝燁當著面色灰暗的顧城的面對友友說,她要跟顧城離婚。
1993年10月悲劇發生的那天,據說謝燁已經收拾好行裝凖備離開顧城,離開激流島,到德國去開始她的新生活,但是她永遠沒有踏上這一旅程。
顧城的斧頭砍傷了她,她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死去;幾小時後,顧城在激流島上的一顆大樹上自縊死去,這是他無數次自殺中的最後一次,這次謝燁不能再救他了。
讓一代人風靡的「童話詩人」顧城那美麗淒婉的童話故事,最終以恐怖結尾,震驚了一代人的餘波,直到今天還在隱約迴蕩。
(責編:尚清)